学生平均身高增长10厘米，营养不良率下降约10%，数学成绩提升约14分……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近期发布的“农村义务教育学生营养改善计划”十周年评估（以下简称“评估”）报告称，“营养餐”每投入一元，就能获得约五元的回报。今年是“营养餐”计划实施的第十年：2011年10月26日，国务院启动实施“农村义务教育学生营养改善计划”。中央财政为农村地区学生提供每人每天3元的补助，用于供应营养午餐。2014年，3元补助提高到4元；2021年，4元补助再度增加至5元。截至2020年年底，全国有28个省份1732个县实施了营养改善计划，覆盖农村义务教育学校13.16万所，受益学生达3797.83万人。大量科学成果证实，儿童出生后的1000天，是大脑发育的黄金时间。而在这1000天里，营养能否跟上至关重要。与营养相关的早期发育不良，可能会导致不可逆的生理问题，这就关联到儿童人生成长、阻断贫困代际传递的可能性问题。所以，进嘴的是肉蛋奶还是辣条，在长线时间里被放大之后，就是有关城乡差距、社会平等的宏大议题。儿童养育理念、能力的城乡差距，是肉眼可见的。当一些农村校园周边被廉价食品包围，城市中高收入家庭却是不计代价地“育儿养娃”。久而久之就是人口素质差距被进一步放大，青少年起跑线差距增大。营养餐无疑是现有城乡差距背景下，国家对人口素质可能存在的差异进行干预的一种办法。无论知不知道维生素ABCDE的作用，无论有没有科学育儿的理念，营养餐计划都会撇开这些个体化、家庭内的差异，垂直地构建统一的营养基础，尽可能地弥补营养差距，进而弥补起跑线上的差距。从实际效果看，营养餐计划确实也起到了可观的效果。无论是学生的身体素质还是学业表现，都令人信服地证明了营养餐的价值。当然，统一的营养餐计划投入不小，但“一元撬动五元”的杠杆效应，说明这是一笔“划算”的投入。而这也是公共支出的正途，是向无数青少年直观展示国与民的关系的最好的爱国主义教育方式之一。在精神层面，这也是一种价值传递——他们始终被惦记着。目前看，营养餐计划十年的实践，也提示了改进方向。“评估”团队在营养餐调查中也发现，在学生对盐、油、糖、蛋白质、维生素A等的摄入方面，不少学校还存在突出问题。这本身也是社会发展、理念更新的结果，孩子不仅要吃饱，还要平衡营养、科学膳食。这种高层次的要求，也是给营养餐计划提出的新课题。同时，一些地方在实施营养餐计划时发生的集体食物中毒、营养餐被整盘倒掉等现象，暴露了计划落实过程中的问题。2019年，教育部开展漠视侵害群众利益专项整治工作，共在8个省份发现了截留克扣营养膳食补助资金的问题37起，涉及河北、河南、湖南、广西、云南、陕西、青海、新疆8省区，共计金额1.74亿元。营养餐终究是一笔经费支出，那么就存在着上下其手的可能。进一步增加透明度和监督力度，也是改进营养餐计划的题中应有之义。十年回望，营养餐计划可谓影响重大，这种影响对个体而言是终身性的，于国家则是全局性的。在可预见的未来，营养餐计划依然可以发挥巨大的作用，如何完善营养餐计划以应对新课题，还需要全社会共同探索。（作者：王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