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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巢青年”:品味成长,学会筑巢
    来源:工人日报 发布时间:2021-03-10 1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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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巢青年”指的是与父母及其他亲人分居,单身且独自居住的年轻人。针对广大“空巢青年”缺乏感情寄托、居住条件差等困境,在今年全国两会上,全国政协委员胡卫建议有关部门关注“空巢青年”的婚恋问题,并为他们提供身心健康的有关服务。


  “我没觉得‘空巢青年’有什么不好,相反,我觉得那一段时间,给自己带来了很多成长。”在北京一家合资企业工作的张颖,去年底结婚,在认识如今的丈夫之前,她曾有将近三年的“空巢青年”经历。


  “空巢青年”指的是与父母及其他亲人分居,单身且独自居住的年轻人,住房情况大部分以租房为主。在今年全国两会上,全国政协委员胡卫将目光聚焦到“空巢青年”身上,带来了《关于推动“空巢青年”群体向“筑巢青年”群体转变的提案》。针对广大“空巢青年”缺乏感情寄托、居住条件差等困境,建议有关部门关注“空巢青年”的婚恋问题,并为他们提供身心健康的有关服务。


  成长的代价


  “刚刚成为‘空巢青年’时,一个女孩子自己住,我是很慌的。”今年28岁的陆琪琪告诉记者,她租住了一个一居室。出于安全起见,她在一些对外信息上“假装”有男朋友共同居住,比如会同时点两人份外卖,收快递也用两个名字,另一个名字是“郭先生”。“当然,两人份的外卖分成两顿连着吃,不是什么好体验。”


  渐渐地,陆琪琪在空巢生活中学会了许多事情,她学会了通马桶、换灯泡、安路由器,甚至是掏下水道,用镊子将面盆下水管里堵塞的头发一点点取出来,这是过去和父母同住时从未想过自己会干的事情。“只有我一个女生住,又不敢从外面叫师傅来修,如果不想水漫金山,就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阵。”


  从事法律工作的周先生告诉记者,空巢的生活经历让他学会了自我管理。“最初很开心,就一个字‘爽’,虽然小屋子不大,但时间和空间全部由自己支配。”通宵刷剧打游戏,第二天在小组会上困得难受,还得了干眼症,晚上不按时吃饭,结果胃酸反流不得不去医院开药,在经历了最初的“爽”之后,周先生意识到,自己不得不调整作息,强制要求自己每天走多少步,几点睡觉。


  “对于我们这代独生子女来说,独自居住是一次难得的体验,从最初的‘爽’到之后的‘病’,再到最终调整自己,这是一个成长的过程。而用这段单身时间调整自己,在未来也能找到更好的另一半吧。”周先生说,“社会上有种说法,认为我们这些‘空巢青年’很孤独,其实不是的,我们从小就是一个人长大,早已经适应这种所谓的‘孤独感’,有时会享受这样的‘孤独’。”


  社交受限成掣肘


  即便自认为状态已经调整好,也没有孤独感,但周先生还是要找另一半,可这另一半依然迟迟未到,他将原因归结为“圈子太小”。“我是学法律的,平时工作接触的圈子,不是律师就是法务人员,碰不到圈子外面的人。”周先生曾想让同学帮忙介绍,结果大家开玩笑说,自己认识的也都是法律人,“有合适的还不够自己留着呢。”


  和周先生在同一家公司工作的何洪刚,同样是独自租住,没有女友,两个人还是某个游戏上的对战好友,甚至下班会相约去网吧。在无人陪伴的周末,何洪刚大部分时间用于自学德语、上steam玩游戏、刷B站视频……尽管家人为他介绍过几个女生,但他却不知道该在微信里和女孩说些什么,总是找不到话题,“不知道该如何与一个‘三次元’的女生打交道,甚至有些恐惧。”何洪刚发现,自己除了同事之外,每天和别人说话不超过十句,“吃饭买东西都是网上订,一句话都不用说。”


  事实上,由于生活上过于依赖网络,工作地租住地两点一线,“空巢青年”社交生活受到很大局限。社交圈与社交生活的不足,也制约着他们寻找那个共同“筑巢”的人。周先生很羡慕本地的同事,“他们有从小到大的同学圈,有父母亲戚。”


  “想社交,除了圈子仅停留在公司业务上认识的人外,还有一点就是,真的没时间,每天上下班,再加上加班以及总共两个多小时的通勤时间,哪里还有空社交。”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工作的王先生说,他一直希望能有人组织不同公司之间进行相亲活动,但即便参加过一两次类似活动,他还是和女孩找不到话题,同样,他认为对方也不善于和男生找话题。


  “筑巢”需多方支持


  张颖也曾经发现自己面临社交困难,圈子太小,后来,她报了研究生班,通过研究生班的同学,渐渐认识了行业之外的一些人。


  “刚开始吃饭,一桌子人谁也不认识,自己只能点头赔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后来才慢慢学会找话题。”


  王先生也想走出这一步,他很想去参加公益活动,但找不到哪里能够接受他参加,自己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在网上刷步数“种树”。


  张颖觉得,走出虚拟的网络空间,学会与真人社交,是“空巢”时期必须经历的一种成长,否则无法走出“空巢”。“‘空巢青年’的状态,只能是人生的一个暂时状态,不能是长期的甚至永久的。”


  但是,即便不再“空巢”,张颖却发现自己离实现“筑巢”还有很大距离,从住房、户口到子女教育,以及双方尚在老家的父母如何赡养,这些问题以两个人现有的收入和资源,都难以妥善解决。“有不少同事在结婚后回到老家的省会城市发展,也是一种‘筑巢’方式,这些城市的落户政策和人才购房政策相对较好,教育医疗资源也比较丰富。”在张颖看来,决定在哪里筑巢,并不取决于这座城市有多好的资源,而在于“你能收获多少”。


  而这些,也是陆琪琪至今停留在“开心空巢”状态的一个原因。“‘空巢’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没有负担,但一旦真要‘筑巢’,有太多事情要去操心。我知道自己是鸵鸟心态,希望能慢慢学会。”


  在尊重“空巢青年”群体的个体生活方式选择的基础上,胡卫委员建议,以社会引导和支持的方式推动“空巢青年”向“筑巢青年”转变的共筑机制,如社区共筑、社群共筑、志愿者活动共筑等多种方式。


责任编辑:邱阳审核:金春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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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巢青年”:品味成长,学会筑巢
来源:工人日报 2021-03-10 16:24:02
      阅读提示“空巢青年”指的是与父母及其他亲人分居,单身且独自居住的年轻人。针对广大“空巢青年”缺乏感情寄托、居住条件差等困境,在今年全国两会上,全国政协委员胡卫建议有关部门关注“空巢青年”的婚恋问题,并为他们提供身心健康的有关服务。“我没觉得‘空巢青年’有什么不好,相反,我觉得那一段时间,给自己带来了很多成长。”在北京一家合资企业工作的张颖,去年底结婚,在认识如今的丈夫之前,她曾有将近三年的“空巢青年”经历。“空巢青年”指的是与父母及其他亲人分居,单身且独自居住的年轻人,住房情况大部分以租房为主。在今年全国两会上,全国政协委员胡卫将目光聚焦到“空巢青年”身上,带来了《关于推动“空巢青年”群体向“筑巢青年”群体转变的提案》。针对广大“空巢青年”缺乏感情寄托、居住条件差等困境,建议有关部门关注“空巢青年”的婚恋问题,并为他们提供身心健康的有关服务。成长的代价“刚刚成为‘空巢青年’时,一个女孩子自己住,我是很慌的。”今年28岁的陆琪琪告诉记者,她租住了一个一居室。出于安全起见,她在一些对外信息上“假装”有男朋友共同居住,比如会同时点两人份外卖,收快递也用两个名字,另一个名字是“郭先生”。“当然,两人份的外卖分成两顿连着吃,不是什么好体验。”渐渐地,陆琪琪在空巢生活中学会了许多事情,她学会了通马桶、换灯泡、安路由器,甚至是掏下水道,用镊子将面盆下水管里堵塞的头发一点点取出来,这是过去和父母同住时从未想过自己会干的事情。“只有我一个女生住,又不敢从外面叫师傅来修,如果不想水漫金山,就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阵。”从事法律工作的周先生告诉记者,空巢的生活经历让他学会了自我管理。“最初很开心,就一个字‘爽’,虽然小屋子不大,但时间和空间全部由自己支配。”通宵刷剧打游戏,第二天在小组会上困得难受,还得了干眼症,晚上不按时吃饭,结果胃酸反流不得不去医院开药,在经历了最初的“爽”之后,周先生意识到,自己不得不调整作息,强制要求自己每天走多少步,几点睡觉。“对于我们这代独生子女来说,独自居住是一次难得的体验,从最初的‘爽’到之后的‘病’,再到最终调整自己,这是一个成长的过程。而用这段单身时间调整自己,在未来也能找到更好的另一半吧。”周先生说,“社会上有种说法,认为我们这些‘空巢青年’很孤独,其实不是的,我们从小就是一个人长大,早已经适应这种所谓的‘孤独感’,有时会享受这样的‘孤独’。”社交受限成掣肘即便自认为状态已经调整好,也没有孤独感,但周先生还是要找另一半,可这另一半依然迟迟未到,他将原因归结为“圈子太小”。“我是学法律的,平时工作接触的圈子,不是律师就是法务人员,碰不到圈子外面的人。”周先生曾想让同学帮忙介绍,结果大家开玩笑说,自己认识的也都是法律人,“有合适的还不够自己留着呢。”和周先生在同一家公司工作的何洪刚,同样是独自租住,没有女友,两个人还是某个游戏上的对战好友,甚至下班会相约去网吧。在无人陪伴的周末,何洪刚大部分时间用于自学德语、上steam玩游戏、刷B站视频……尽管家人为他介绍过几个女生,但他却不知道该在微信里和女孩说些什么,总是找不到话题,“不知道该如何与一个‘三次元’的女生打交道,甚至有些恐惧。”何洪刚发现,自己除了同事之外,每天和别人说话不超过十句,“吃饭买东西都是网上订,一句话都不用说。”事实上,由于生活上过于依赖网络,工作地租住地两点一线,“空巢青年”社交生活受到很大局限。社交圈与社交生活的不足,也制约着他们寻找那个共同“筑巢”的人。周先生很羡慕本地的同事,“他们有从小到大的同学圈,有父母亲戚。”“想社交,除了圈子仅停留在公司业务上认识的人外,还有一点就是,真的没时间,每天上下班,再加上加班以及总共两个多小时的通勤时间,哪里还有空社交。”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工作的王先生说,他一直希望能有人组织不同公司之间进行相亲活动,但即便参加过一两次类似活动,他还是和女孩找不到话题,同样,他认为对方也不善于和男生找话题。“筑巢”需多方支持张颖也曾经发现自己面临社交困难,圈子太小,后来,她报了研究生班,通过研究生班的同学,渐渐认识了行业之外的一些人。“刚开始吃饭,一桌子人谁也不认识,自己只能点头赔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后来才慢慢学会找话题。”王先生也想走出这一步,他很想去参加公益活动,但找不到哪里能够接受他参加,自己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在网上刷步数“种树”。张颖觉得,走出虚拟的网络空间,学会与真人社交,是“空巢”时期必须经历的一种成长,否则无法走出“空巢”。“‘空巢青年’的状态,只能是人生的一个暂时状态,不能是长期的甚至永久的。”但是,即便不再“空巢”,张颖却发现自己离实现“筑巢”还有很大距离,从住房、户口到子女教育,以及双方尚在老家的父母如何赡养,这些问题以两个人现有的收入和资源,都难以妥善解决。“有不少同事在结婚后回到老家的省会城市发展,也是一种‘筑巢’方式,这些城市的落户政策和人才购房政策相对较好,教育医疗资源也比较丰富。”在张颖看来,决定在哪里筑巢,并不取决于这座城市有多好的资源,而在于“你能收获多少”。而这些,也是陆琪琪至今停留在“开心空巢”状态的一个原因。“‘空巢’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没有负担,但一旦真要‘筑巢’,有太多事情要去操心。我知道自己是鸵鸟心态,希望能慢慢学会。”在尊重“空巢青年”群体的个体生活方式选择的基础上,胡卫委员建议,以社会引导和支持的方式推动“空巢青年”向“筑巢青年”转变的共筑机制,如社区共筑、社群共筑、志愿者活动共筑等多种方式。